百度莆田系武警医院与迷失的社会信任

2017-6-22 来源:本站原创 浏览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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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邦

信任的小船说翻就翻。一翻再翻。有些翻,像小孩子过家家,第二天就好了。有些翻,像“东方之星”号邮轮,翻成永远的悲剧。还有些翻,就像射入树干的利箭,树皮很快能长好,但那深深的箭头和伤痕,会和树干长成一体。

魏则西事件,不仅是无法挽回的悲剧,而且是射中我们社会信任的一只箭。

为何总要做“鸵鸟”?

信任的小船说翻就翻。当常州外国语学校新校区准时落成时,校方相信,旁边那块被化学物质污染的土地已经消过了毒。而事实是,消毒过程没有在封闭环境(“大棚”)中完成,露天处理了。这不是消毒,是散毒。

信任的小船说翻就翻。当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的大学生魏则西不幸患上滑膜肉瘤晚期,他通过百度和中央电视台得知了“医院”的生物免疫疗法,经家人联系在该院接受了4次治疗,花了20多万元,没有明显效果。在临终前的几十天,他写到,“医院,这是在门诊,我们还专门查了一下这个医生(注:该医生向魏则西父母介绍说是斯坦福技术,治愈率可达80%-90%,至少保证活20年),它还上过中央电视台十套,不止一次,想来百度、医院、中央台、斯坦福的技术,这些应该没有问题了吧。”事实是,都有问题。斯坦福大学医院有过合作,与此事更无关联。而武警二院的生物诊疗中心,是被“莆田系”承包。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百度仍在行驶。但作为船长,李彦宏这次陷入的,不仅是声誉危机,还有商业模式的危机,以及被政府处罚的危机。在系统性危机面前,李彦宏再次采取“鸵鸟政策”作为回应,以至按耐不住的网民都想替他写封道歉信。

不明白他为何总要做“鸵鸟”。我猜,一是在举世滔滔的抨击中,他认为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越缠越说不清。何况政府已出面,先说无益,或许还有侥幸之心,等着将百度洗白的裁决;二是内心依然委屈。

医院是一家医院,资质齐全,百度何错?对于竞价排名,政府又没有规定对推广信息按广告管理,谷歌的搜索结果标注AD(广告),百度标注“V推广”,也差不到哪儿啊;三是和同业对标,按照“办网站的不能一味追求点击率,开网店的要防范假冒伪劣,做社交平台的不能成为谣言扩散器,做搜索的不能仅以给钱的多少作为排位的标准”的要求,几个兄弟半斤八两,干嘛非盯着百度?再广一些,你们怎么不医院?

上周我在北京出差,魏则西事件的报道铺天盖地,段子手的创作几乎让“吃饭睡觉骂百度”成为一周生活新常态。我问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的创始人,李彦宏是不是因为纯粹理科男,技术思维,所以确实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责任?他回答:“你错了,他很聪明,当然知道问题在哪儿。搜自己公司搜到的都是竞争对手的名字,这合适吗?他不知道?但他清楚中国离不了百度,政府离不了百度。所以多年来,曝光一下改一点,过一段又故态复萌。闹腾一阵就过去了。”

但我不愿意就这么下去,也不愿看着百度和李彦宏就这么下去。今年1月写过一篇《致李彦宏书:你不重生,百度就无法重生》,原以为该说的都说了,但听了上面的话,决定再写一篇。上一篇情感宣泄得比较厉害,这一次,我希望用偏学理的方式,跳出魏则西事件本身,从如何建立一个好的社会的“信任结构”(truststructure)的角度,与和我同处本命年的李彦宏谈谈心。

“简单可依赖”还是“不可全依赖”

让我们回到年4月,魏则西被查出得了滑膜肉瘤。他该怎么办?就是通过搜寻信息做决策,医院治疗。

让我们看另外一个场景,年,英特尔CEO格鲁夫突然确诊患上了前列腺癌。他用自己研究半导体的科学态度和方法,仔细阅读治疗前列腺癌的医学论文和书籍,比较各种治疗方案,最后选择荷尔蒙加高剂量植入辐射、加外部辐射的方案,就是把一个个高放射性种子,一头系着线通过数条空管被暂时插入前列腺内。格鲁夫后来写到,“不能过分相信你的全科医生,因为前列腺癌的领域非常复杂和多变;也不能过分依赖泌尿科医生,他们会很自然地偏向于手术,因为他们是外科医生,手术是他们最了解的。……如果你自己管理自己的投资,那么我想你也应该自己管理自己的生命。做做调查研究,得出自己的结论,别把任何人的话当成圣经。……正确的答案只有在医生比较了各种不同治疗方案之后才能得到。对医生来说,他们的最高责任就是向病人提出医治前列腺癌的各种选择。”格鲁夫一直活到今年3月,享年80岁。

魏则西和格鲁夫,患病后都走进了一个“大箱子”,它的名字叫搜索与选择,或者叫社会信任结构。当然,两个人的情况和可利用的搜索资源大不相同,但我们明白,如果他们进入的是一个信息更充分、而且富含有效信息、首先展示权威信息的结构,最后的结果会有利得多。

人是脆弱的,面对很多境遇时都无法自主决定命运,而要依靠社会资源以及它们所带来的专业知识。一切社会建构的本质都是信任和信用的建构。要是没了信任,社会分工就无法展开,专业化的知识和技能的积累就无从谈起,那只能自给自足,进化极慢。而考古证据表明,和人类文明相关联的核心事件,比如脑容量的急剧扩张、直立行走、言语能力的出现,都与交换和分工紧密关联。

相对于自给自足,专业化分工的优势是如此明显,但它也是有代价的,就是要支付交易成本,要花力气去识别交易对象是否可信赖、可信赖程度如何。在格鲁夫的时代,他要读医学专业论文和书籍;在魏则西的时代,很多人用百度。

当李彦宏感到委屈时,请想一想——信任是一种依赖关系,因为分工,我们的某种权益需要经由你来实现,这不就是百度的“简单可依赖”吗?我们依赖,因为相信你的能力和积极的交易结果;我们依赖,因为相信你有信用,也就是以诚实守信为基础、能履行诺言的正面记录。

讲信用的社会才可能是好社会,“信任结构”(truststructure)是一个社会正常运转的基础。如同德国社会学家齐美尔所说的:“没有人们之间相互享有的普遍信任,社会本身将会瓦解。”

彦宏,如果今天你告诉我们——不是用竞价排名这么专业的词汇——而是直接说,百度模式是价高者得,凡“推广”都是钱买的;你就理直气壮大声说,百度收入的94%都是这样来的(注:年第一季度百度总营收为人民币.21亿元,其中在线营销业务营收为.31亿元),我们并不会怪你,你没有偷没有抢,是莆田系们自觉自愿的。但从此我们会告诉自己,百度就是一门生意,“不可全依赖”,所托非所望,还要靠自己。既然信任过,就意味着必须承受被伤害的风险,只是今后不该“信就不疑”,而应通过“信任依据”来做判断,比如根据百度的口碑、意图、能力、可靠性、善意等等。只是有一点,今后请不要再说谷歌也是这样的了,网友们有大量搜索对比,我不想再截屏示众。

百度、莆田系、医院的信用画像

读完上节内容的朋友,请和我一起为魏则西事件中的三个角色的信用画像。

百度的信用来自“竞争性市场+竞争性主体+竞争性治理”,但随着垄断地位的加强,信用开始流失。过度商业化的激励机制、超越精神和自我批判精神的缺乏,使百度偏离善治的情形越来越多。而李彦宏,这个缺乏“德先生”气质的“赛先生”,喜欢拿社会的一般尺度而不是更高标准自量,觉得百度长得还不错,国内哪个搜索的医疗广告不多?即使发生信誉危机,也总觉得是别人负他,而不自省他之负天下。这就加剧了百度变革的难度。而在社会信用的监管方面,有关部门该管的不管(比如参照谷歌的广告标注方法,强化消费者对搜索信息的商业化认识,不把搜索结果“绝对化”),而是管出了一大堆“未予显示”。这不是在给百度增信,是让百度失去“可信赖”的成分。

莆田系的信用来自“扭曲的市场+带帽的竞争性主体+短期化的竞争性治理”。这一方面使莆田系占据了全国1.13医院的80%,但也一直备受争议,这次更是声誉扫地。医疗服务是二元产品,既是基本人权保障,是公共服务的重要组成部分,医院有一系列增信赋能的政策保障,消费者医院看病;另一方面,医疗服务也是竞争性市场,在供给方面长期存在结构性不足。

从我多年的新闻从业经历看,凡是扭曲畸形的市场,在供给侧过度管制的行业,一般都会出现很多奇葩。莆田系发现了性病、整形一类独特的细分市场,用很低俗的方式切入,根本上是因为这方面的供给不足。莆田系不可能得到国家方面的增信,医院的红帽子,偷偷地来,偷偷地去,怎么会有“百年企业千年庙”的长期打算?由于一开始声誉就不好,有历史尾巴,尽管现在规模已经很大了,医院的设备也非常先进,医院挖了很多好医生,但他们依然依赖“医院”这样的名头。

沙县小吃也是福建的,为什么名字堂堂正正?因为那是一个完全竞争市场,信用和信任可以靠竞争优势带来。为什么莆田系给人的印象不好,因为是畸形市场下的蛋。这个市场民营机构的地位很低,政府不为它增信赋能,允许它存在是因为有些空白,医院无法满足,边缘业务就让他们填补填补、自生自灭吧。假定一开始就能师出有名,名正言顺,政府也为它们平等增信,情况还是这样吗?我问过很多从医院出来、干民营和外资的名医,出来干确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好,最重要的原因是没有国家支持,医院你可以拿课题、带学生、发论文,不断给自己增信,医院这都没有,有的病人一开始愿意跟你,慢慢就走了。

莆田系急功近利和他们的素质有关,但客观地说,既然连个名分都没有,只能挂靠,既没有医院得到的“父爱支持”,又没有对未来的清晰预期,那还要什么脸?千方百计挣钱就算了。而市场监管者,这么多年下来,难道不知道莆田系的问题?难道今天才知道承包、挂靠这种“增信方式”?非也,他们被搞定了而已。要根除莆田系的不良基因,首先要了解,监管者自己到医院看看病、用用药就知道了。当然,他们不会去,他们有“红本”之利,三甲名医之便,怎么可能去体验“很严重”、“有得治”、“比较贵”、“治不治”这样的莆田医术呢?

由于魏则西事件,医院喊打喊杀的不信任达到了高潮。似乎民办即问题。似乎这个领域就该是公立天下。我不这么看。我的看法是,越是不开放的地方,越是靠垄断和历史上的存量信用支撑的领域,信用会慢慢瓦解。医院有很多都是私人办的,国外有很多私人诊所,医生地位很高,台湾地区也经历过公立、医院从“八二开”到“二八开”的转型,不能说民办医疗机构就没有信用。医生的信用在很大程度上是艰苦学习的结果,所以要拿到行医资格很难,是一辈子积累医术的结果,靠的是口碑。我有一位医生朋友,医院一个科的副主任,后来去了新加坡的“百汇华鹰”,又去了民办背景的“沃德”。他靠专业吃饭,医术好,医德也好,从来没有过度治疗,我去看病,有时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很多。魏则西事件中的医院蒙羞,但我相信,正如医院也有“天价医疗费”的事件,人们依然趋之若鹜,医院的发展前景并不会逆转。市场需要更多元的医疗服务供给主体,这也不会改变。要是中国一些医院的名医能用自己的名义开诊所,我相信他们只会更加负责,而不是像现在,患者排队三小时,医生看病三分钟。

医院的信用拜政府所赐,基础条件很好,但为什么要把科室出租、把信用出租?这是不是意味着,它的服务和激励机制存在很多缺陷?此类由国家赋信的机构很多,就像早期我们认为国企无所不能,国营产品就是信誉保证。最后的结果呢?这么多医院,政府给了这么多支持,最终走上出租之路,情何以堪?!

希望彦宏的境界和颜值一样高

魏则西事件对中国社会是一次强烈冲击。我的担心是,过了就过了,接下来还会发生此起彼伏的冲击。中国有大国经济,有强势权力,但在善治良信方面的发展并不匹配。发的货币资本很多,文件发的也很多,而社会资本的发育很慢,在信息传递、互通有无、交易合作、建立信用这些方面,很多症结多年悬在那里。

但我对中国成为一个信用社会、信任社会,一个有信仰、有理想、有正义的社会,并不悲观。改革开放所带来的启蒙教育,互联网信息开放所造成的知识流动,经济和市场发展所内生的民主化,都会形成一种倒逼力量,推动中国的新信用建设。

现实不是理想国,但中国需要理想,需要用理想关照现实。一个政府,一个企业,一个个人,承担的责任越多,可能会越痛苦,但文明就是在这种担当中慢慢演进的。有一段时间了,因为魏则西事件,我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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