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允力修补上帝开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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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一

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

寻医之旅

晔问

问尊严，问名声

问灵魂，问态度

……

READON「

毕允力

修补上帝开的玩笑

」

人物介绍

毕允力，医学博士，主任医师，医院泌尿外科科主任，硕士研究生导师，上海市医学会小儿外科学分会委员、秘书，中华医学会小儿外科学分会腔内镜学组委员、副组长。中华小儿外科杂志通讯编委，擅长儿童盆底、泌尿生殖道手术，对儿童盆底的解剖有深入研究，膀胱外翻、膀胱横纹肌肉瘤、后尿道外伤、尿失禁等儿童盆底的高难度手术成功率高。擅长小儿泌尿外科先天性畸形的腹腔镜手术矫冶：年起开展腹腔镜肾盂成形术治疗肾积水，年起开展腹腔镜输尿管再植术治疗膀胱输尿管反流、输尿管扩张积水，年起开展腹腔镜下膀胱扩大、可控性流出道、膀胱颈悬吊等手术治疗神经原性膀胱。常规采用腹腔镜手术进行重复肾切除、肾上腺切除等手术。

采访笔记

“我们没办法根治神经源性膀胱，但是我们可以保护肾功能，不使之肾衰，可以借助阑尾导尿，可以保持裤子的干燥，可以让小病人回归学校，和同学们一起学习，玩耍。我知道，这种手术虽然极为复杂，是神经外科，肾内科，骨科，心理科等MDT合作，但对孩子的人生影响巨大。”他坦言，还是有许多家长对预后的期望值过高，拒绝接受手术，错失良机。

医院泌尿外科主任，主任医师毕允力，擅长儿童盆底、泌尿生殖道手术，对儿童盆底的解剖有深入研究，膀胱外翻、膀胱横纹肌肉瘤、后尿道外伤、尿失禁等儿童盆底的高难度手术成功率高，并擅长小儿泌尿外科先天性畸形的腹腔镜手术矫冶。

他掌舵着泌尿科，全年四千台手术，复杂，超难手术占三分之一，比如先天性畸形，膀胱外翻，肾积水，肿瘤，尿道下裂等，其余是包茎，隐睾等常规手术。他说，复杂困难手术易产生并发症，而且病例数低，医生训练周期长，而反复训练的机会并不多，“尿道下裂一年四百台，膀胱外翻一年近十台，我们是把没有长好的地方，用手术去复原，所以比成人手术更精细。”

他师从葛琳娟教授，长于动手，有极强的阅读手术的能力，当初选择泌尿外科，他觉得这个专科短时间内发展迅速，风险大，挑战大，成就感大。“虽然是科主任，还是热衷于手术台，眼看着那些孩子长大，将来可以正常完成人生每一步，就像完成一件杰作一样满足。”

“其实，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就是人体修补的工匠，补一补上帝开的玩笑。都在说工匠精神，可是，真正的工匠精神是什么呢？不计回报，不顾得失，心无旁骛的长时间的工作，在如今太多功利浮躁的社会，很难很难。”

采访这天是3月23日，我告诉他，很多年前的这一天发生过两件事：年3月23日，美国加州大学的汉密尔顿医生为一位白血病患者进行了钠的放射性同位素治疗，是医学史上第一例放射性同位素静脉注射治疗，该患者于20年后去世；年3月23日，意大利药理学家DanielBovet，因发现并合成组胺，以及指出其对血管和骨骼肌的作用，获得了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坚持，耐心，勇敢，忘我，悲悯，这些字眼，永远是一个医生终身需要破解的命题。”他笑道，完成了清晨的采访，他又奔赴下一个战场。

1

漫长的训练周期

通常，在一位卓越医生的背后，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疲惫，但肩膀上责任和成就感，让他们仍能勇敢直行。

许多年后，毕允力才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他最初选择外科这条路，其实仅仅是觉得适合动手能力强的自己，就这样6年本科读过，直接分配到了医院，再也没有离开过。

尽管当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学科领域，本科的外科教材，书上都是成人的疾病，他其实并不真正了解小儿外科要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毕允力坚定地往前，不断深入了解、学习当时接触到的一切知识。

小儿外科的常见病种，与成人有极大不同。每个疾病的发病特点，表现，诊断，都需要一点一滴从零开始学起。并且，虽然小儿外科所收治的病种很广，但是每一种病的发病率相对来说都比较低，可能某一个疾病一年只能碰到几例。“成人外科的病种多，样本量也非常大，这对于医生的培养是一件好事。医生只要经过长期的严格训练，就可以掌握得非常好。但小儿外科很多畸形病例多是先天性结构畸形，发病率往往不像成人那么高，医生得到反复训练的机会相对较少。科室前辈一直对我们说，儿外科医生训练周期会更加漫长。”

毕允力刚进小儿外科的时候，并不可能认识到这些问题，尤其是专心做小儿泌尿外科以后，比如说膀胱外翻，一年也就十几例，“因为牵涉到外观，心理健康，以后结婚的功能，所以要慎之又慎。目前，我们采用的一些手术方法都有一些缺陷，也还没有出现完美的方法。成人外科是把没用的、坏掉的部分切掉，我们却要把没有长好的畸形部分一一恢复。而医生不可能是上帝，无法预料以后这里会长成什么样，所以对医生的要求非常高。”

2独立建科

年，顺应医院标准化、专科化、信息化、国际化的“四化建设”发展路径，小儿泌尿外科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科室，毕允力担任科室主任。经过几年的发展，病人越来越多。

在毕允力的带领下，小儿泌尿外科学习国外的经验，给年轻医生机会，只要是主治医生，都让他们单独带组，全盘负责整个组的工作，这样可以更快成长，真正发挥每个医生的作用。目前，科室已经有6个组，分别专注于两性畸形、肿瘤、结石、尿道下裂等不同的亚专业。

泌尿科的急诊少，择期手术多。作为科主任，毕允力仍然愿意把更多时间留在手术台上。“其实作为科室主任，大部分时候还是应该做一些管理工作，但手术真的可以成瘾，做好手术本身就有巨大的成就感。”

毕允力几乎没有娱乐消遣，临床占了他绝大部分的时间。医生身上都有各种各样的压力，研究，基金，论文，这些都需要全身心投入。“真的没足够的时间，一刻不能懈怠。小儿泌尿外科已经发展很快了，但很多治疗还是不够规范，认识并不准确。”

3更好的就医体验

尿道下裂是一种男性尿道开口位置异常的先天缺陷，是小儿泌尿系统中的常见畸形，医院小儿泌尿外科一年会有多例的尿道下裂病人。因为尿道附近的组织薄，血供丰富，所以这个手术的并发症较多，术后出血疼痛水肿都可能很严重。

当时，这个手术对毕允力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以前，做好一个尿道下裂病人，在泌尿外科领域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后来一些医生创造了很多重要的术势，减小了手术难度，缩短了手术时间，并发症也得到了一定的控制。能够做好尿道下裂手术的医生越来越多了。”

而以前做完尿道下裂手术，病人要住院两周才能出院。毕允力学习了国外快速康复的理念，将这个时间大大缩短了。他在门诊花大量时间给病人家属讲解病情和术后护理需要注意的要点，推荐回家康复。于是，上午门诊，中午手术，下午观察，晚上病人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这种日间手术的方法是非常颠覆性的，在他的影响下，科室其他医生在做尿道下裂手术的时候，病人的住院期也都缩短到一个星期以内。“做这样的改变，信任医生是关键点。也能改善病人的就医体验。以前住院时间长，人满为患，现在病人当天可以回家，对患者的护理就会更精细。”

口述实录

唐晔您有哪些国外进修的经历？毕允力年到年，我在香港中文大学小儿外科待了一年，学习腹腔镜技术，那个时候腹腔镜手术刚刚开始兴起。后来也多次有机会去国外短期学习、参观，印象最深的是医院，那是医院之一。唐晔我们医院的小儿泌尿外科有哪些手术？毕允力我们有一些比较复杂的手术，尿道下裂（每年多台），肾积水（每年接近台），膀胱输尿管反流（每年多台），膀胱外翻（每年10例左右），这些占了总数数量的1/3，其他的都是一些常见手术。唐晔哪种手术是比较难的？毕允力神经源性膀胱，这是一种控制排尿功能的中枢神经系统或周围神经受到损害而引起的膀胱尿道功能障碍，这个手术我在香港看到了他们的治疗方法，整个治疗非常复杂，并且十分困难。为什么呢？因为恢复中枢神经的功能，目前还停留在研究阶段，手术并不能让神经功能恢复，所以对于这类病人，主要是要保护他的肾功能。原来这种病因为肾感染死亡率非常高，年，情况得到了改善。美国芝加哥有一个医生，尝试给他的一位女病人做了一个手术，让她间歇性导尿——在身体上开一个小口，连接到膀胱。等膀胱涨的时候，就放进一根导尿管，排出尿液后再拿掉。这样，病人的裤子不会一直湿了，感染也没有了，病人非常开心。这位英国医生在此基础上，又做了十几例病人，年，他的研究结果报道在CRSC，从此在西方，开始对这类病人广泛应用这种治疗方案，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2年，世界上最好的泌尿外科杂志又把这篇文章原封不动刊登了一遍。并且在这个手术的基础上，更多的术式也被发明出来了——从阑尾入口。这类手术，根本性改变了小患者的生活质量。唐晔这类病需要长期导尿吗？毕允力是的。但是我们有很多病人，发现要长期导尿，就觉得没有希望了，转身离开了。对医生来说，这很可惜。其实，接受这个治疗方案的家庭，家长和小孩都非常开心，以后不会影响孩子结婚生小孩。这会改变一个家庭的命运。我们建立了一个“神经源性膀胱儿童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