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杂谈之二十五则西之死我们如何对待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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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举国休闲的五一小长假，却因为一个叫魏则西的大学生的死亡变得异常沉重。黄泉路上无老少，生命如此脆弱，哪怕他还很年轻，哪怕花季才刚刚开始。

魏则西是一个21岁的大学生，就读于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因为身患绝症的恐惧和迷茫而打开百度，排在第一医院的“生物免疫疗法”。医院称他们从国外引进的这项技术有效率达到90%。但花了20多万后，病情急剧恶化。则西的死，顿时把搜索引擎、监管部门、医院医生，甚至整个社会医疗体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批判愤怨之声不绝于耳。

一个花季少年的殒命牵扯出了一条完整的利益链条，以及背后只关乎道德和法律的拷问，没有人真正在意夺走则西生命真正的元凶——癌症，似乎他是被这个冰冷生硬的利益链条勒死的。人类未知的远比已知的领域要多得多，包括癌症在内的很多疾病，人类即使经过很长很长时间的努力，仍然没有真正突破。作为科学分枝的医学，必然符合科学的特征，如果能够起死回生、长生不死，那就不是科学而是巫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有限赋予了一切意义，死亡让人类在生命面前，在自然面前，永远保持着谦卑敬畏的态度。拨开事情的复杂的表面，事实上引起如此之大的喧嚣和责问，并不是因为某个人死了，部分的是因为这个人还很年轻，主要因为他的死亡与某种利益链条存在某种关联，更主要的是民间对医疗体制积蓄已久的不满。而这一切只关乎道德，与生命本身无关。基于道德的批判，是我们这个民族的传统，特别是把一个年轻的生命陨落塑造成必然的道德制高点，一切均可藐视。医院是不能死人的，特别是年轻人，即使他身患绝症，即使没有任何一个医生希望他死亡，医院和医生都尽了可能的救治责任。发现和挞伐社会问题本身没有错，有利于整个社会的发展进步，有利于体制机制的健全完善，但必须远离道德和感性，更不能把个别问题扩大化、情绪化，而是要注重用理性的、符合实际的思维和方式去推动和建设，每一个理性的社会人，都应该认识到应该和可以之间那巨大的鸿沟。遗憾的是，在则西之死的炒作中，笔者又看到了这一国民性的身影。百度搜索是一个营利性企业，实行有偿排名，是纯粹的商业行为，难道没有百度搜索或是百度搜索是随机的排名，则西就会找到一医院，甚至突破绝症的生命界限吗？我们日常免费享受着互联网的便利，享受的“度娘”的服务，为什么就不能容忍百度公司向企业收费谋利呢？如果百度需要对其搜索结果的真实性负责，成本必然如同信息一样海量，倒闭是必然的。则西以及他的父母在经历了那么痛苦长久的求医之路，对“滑膜肉瘤”这种疾病的致死性和全球癌症治疗的最新水准，要比笔者和绝大多数人有着更清晰的认识，难道他们真的相医院已经攻克了癌症这一世界性难题了吗？我想，他们不会如此愚蠢，或许仅仅是心存一丝发生生命奇迹的幻想。只是奇迹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而幻想破灭的太快，医院因为治不好绝症似乎成为了人人唾弃的骗子，医院存在一定的虚假宣传，这样的也是不公道的，背离了因病致死的本源。如果在继而质疑百度搜索的纯商业行为，甚至医疗民营化改革、社会整体的保障机制等等，更是非理性的选择。

医院对治疗效果有欺骗行为的话，那么更多的欺骗来自癌症病患和病患家庭对自己的欺骗。正如有病乱投医，在即将失去生命的绝望中，医院的治疗效果，且这种效果说的越显著越好，哪怕仅仅是在搜索引擎上搜出来的结果。无论真实的效果如何，无论他们是否明白绝症的意义，无论这种治疗方法是否淘汰，这是一种生的希望，是他们彼时彼刻最需要的。如果我是医生，也会告诉则西：“小伙子，没事，很快就能回到学校和同学们之间的。”这种欺骗，医院上演。医院在互联网上公开夸大治疗效果的宣传，监管部门必须坚决查处。逝者已逝，则西走好，所有人都会为你祈祷。

对生的渴望，让大多数人宁愿相信，不相信又能如何呢？同时，这种自欺欺人也让大多数人死的毫无尊严。泰戈尔曾说：“死时如同静美的秋日落叶，不盛不乱，姿态如烟，即便枯萎也保留着丰肌清骨的傲然。”通过则西之死，除了一些管理机制需要健全完善以外，每一个是否也应该借此机会思考一下死亡、认识一下死亡、接受一下死亡呢？在一个没有宗教传统的国家，对彼岸认知的模糊造成人们对死亡的极度恐惧，再加上一个“孝”的传统，很多濒临死亡之人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些痛苦有的来自自己对生的留恋，有的来自亲人不舍离弃的“爱”。很多人在被过度抢救折磨之后痛苦的死去，很多人在重症监护室孤独地死去，很多人在花光全家毕生的积蓄不安地死去，让生命的最后阶段毫无尊严可言。

很多西方的医生，胸前都有“请勿抢救”，有的还有“捐赠器官”的刺青，也许他们看多了病人生不如死又不能自我了断的痛苦，通过刺青避免了医护人员承担不实施抢救的法律责任，也避免了亲人承担不尽全力的道德责任，六十岁后我也要借鉴他们的做法，让生存权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在与死神的抗争中，人类是必然的失败者，既然胜利不可能，就请让我们败得有尊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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